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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幸勿相忘-第2部分

小说: 幸勿相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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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庄……”盖聂的脸上已是有了些恼色。
  “不是回去么?还是说……师哥你改变主意了?”卫庄缓缓地向前走着,嘴角的弧度益见加深。
  盖聂皱了皱眉,却也是跟上。
  被溪水浸泡的软草地极易下陷,卫庄走在前,用力地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而身后的盖聂,所走的每一步都恰好踏在卫庄所留下的脚印上。
  这样的巧合到底是谁没去在意?
  这样的巧合到底是谁去在意?
  葱葱的青草地上,留下的是风吹不去的美好流年。
  那样的美好是寂静的,寂静地悄无声息。
  悄无声息地让人无从知晓。
  




☆、Part 5 同是天涯沦落人

  是夜,长空,无月,凝重的黑色笼罩着大地,鬼谷一片静谧。
  然而却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洁如皎月。
  夜风撩起他的如绸缎的黑发隐没在黑暗中,含蓄地光华。
  淙淙的流水滑过鞋面,留下呢喃的身影。
  这是白日曾到过的鬼谷山涧,暗影中的清莲依旧亭亭。
  盖聂抬起疲惫的双眼,已沿白日走过的路径搜寻过两遍,却毫无结果。目光触及远处的深潭,想来也只有那里了。
  除去鞋袜,赤脚踏入溪水中,清澈的凉意顿时让盖聂清醒了不少。小心地避开尖锐的碎石,一寸寸地寻找着。
  流水叮咚,蛙鸣清脆,夏风习习,一切平静都如澎湃汹涌的暗流表面。
  在层层叠叠的黑暗后面,隐藏着野兽的气息,那将会是怎样的杀手?!
  一片叶,划破黑暗。
  空气中有鲜血的腥甜味。
  盖聂跌坐在溪水中,白色的衣袍已全部浸湿,右臂膀上的红色渲染开来,如同一大朵粉红色的莲。
  “谁?”单音节的字句铿锵有力,透露出不可小觑的杀气。
  夜风宁静,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远处草地上的蛙鸣。
  又是一片叶,破空而来。
  盖聂稳稳地向后一个空翻,近身处的那朵莲已被割取,莲头沉入水中,不消片刻水面上浮出了散落的花瓣。
  盖聂的瞳孔骤然紧缩起来,如若中了这一击……
  散落的花瓣似乎透着血腥的味道,在水中悠悠地打着转,顺着水流……
  盖聂的眼中猛然多了丝犹豫,离这一丈的地方,旋转的花瓣,暗色的水流,依旧挡不住那润和的光华。
  那应该就是今夜一直要寻找的东西。
  可是,在被敌人紧盯的情况下,这一丈的距离或许就是生死。
  盖聂微微抿紧了唇,白色的身影有着决然的气势。
  溪水被溅起,一粒粒的,如同滚落的泪珠。
  黑暗中的野兽,锋利的叶。
  千钧一发。
  “齐国人?”懒懒的语调,似是漫不经心。
  下一刻,带着惊讶,那野兽的气息已消失地悄无声息。
  “小庄……?”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融着不确定的欣喜和讶异。
  “师哥……”玄色的人影有着比黑暗更浓稠更纯粹的黑,卫庄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师哥好雅兴,虽是深夜,但散步、游泳、躲猫猫这些个乐子,师哥可是一个都没错过啊。”
  盖聂感到脸颊上忽然就多了些许烫人的温度,从溪水中走出,再拾起草地上的鞋袜。盖聂始终一言不发,卫庄也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白色的人影,在黑暗中竟柔和地明亮,透着水汽。未着鞋袜的双脚,踏在湿嫩的草地上,缓缓地向他走来。
  心,在那一刻,跳得紊乱起来。
  卫庄微微有些不自然地呼吸着。
  “小庄……”在离卫庄还有一个臂膀的距离的时候,盖聂轻唤了一声,伸出的右掌上静静地躺着一枚玉简。
  上好的脂玉泛着淡淡的光芒,美好地不可方物。 
  “这是……”
  “应该就是小庄你昨日掉了的那枚了。”
  卫庄望着那枚熟悉的玉简,微微眯了眼,“我说过,不过是块石头罢了。”
  “若是不在意,你又何须提起。”盖聂忽地有些想笑,晚饭时小庄那略带焦急的神情犹在眼前,想必是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未果。“你现在不也寻来了么?”
  “我怎么可能为了这个不起眼的东西半夜三更地来这个鬼地方!我还不是看你……”在喉头的话硬生生地哽住,嘴角的笑有些勉强,“师哥似乎很是懂我嘛。”
  “你是我师弟。”盖聂忽地也笑开,淡淡地,应和着夏日的夜风,清新,凉爽。
  “那师哥你知不知道,这玉简我不要了呢?”嘴角的笑加深,带着蛊惑的味道。
  “小庄,莫要胡闹。”盖聂皱起眉,“这玉简不似凡物,你定要收好。”
  “师哥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呢,这是韩国贵族的信物,琅简。”卫庄的语调庸懒,仿佛在叙说着一个老旧的故事。
  然而那样的故事里,尘封的埃尘从来掩不去彻骨的哀凉。
  小庄……是贵族么……?那么,又怎会来到这草木凄零的鬼谷?俊秀的眉纠结在了一起,右掌上的玉简冰凉,盖聂忽地就有了些哀伤。在这样的乱世,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的过往,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而那样的痛楚要共同经历过的人才能知晓。
  “这个世界要遗忘的事情太多。”卫庄轻轻地叹了口气,“那玉简掉了便是掉了。”
  “可惜,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容易被遗忘。”盖聂的语气透露出坚定,“小庄,你要明白。这琅简自是要收好的。”
  “噗……”卫庄竟笑出声来,“师哥若是这么放心不下,便替我收着好了。”
  “小庄,不可胡闹。这琅简……”盖聂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被卫庄懒懒的声音打断。
  “我乏了……师哥……你不困么?我们回去罢……”一边说着一边已朝着回路走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有那琅简在,齐国的那些渣子也不敢再伤他性命了吧。
  “小庄……”盖聂望着渐行渐远的人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手掌中的白色玉简笼罩着淡淡的光芒,玉简的正面刻着韩文的“韩”字,而那背面……
  深刻的划痕,似乎比那个“韩”字要显得更为古老,而那样的文字,却似从未见过。
  盖聂小心地将玉简收起,也罢,就替小庄好好收着罢。
  玉简在湿透的衣服中微微影印出形,那篆刻着的四个字,仿佛一个遥远的咒语。
  幸勿相忘。
  那是朝歌时期的文字。
  盖聂不认得。
  卫庄也不认得。
  穿越了时空的承诺,只为求得一场爱恋。




☆、Part 6 前生今世的爱恋

  六月初六,鬼谷祭祖。
  三年一祭,取其三年之内必出俊杰之意。
  盖聂和卫庄自是初次祭祖,不免有些担心,却不想鬼谷的祭祀虽是隆重,却不繁琐。只须沐浴洁身,到供奉先祖的竹舍瞻仰服侍三十六个时辰便好。
  是清晨,还未散去的雾气萦绕着鬼谷深处的竹舍,清新的鸟鸣,松软的落叶土,一片安详宁静。
  “嗯……鬼谷还有这样的一处好地方,师父他老人家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卫庄懒懒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银色的发丝带着些许邪魅。及肩的发散落在灰白色的领口,因为燥热而微微敞开的领口下露出蜜色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
  按鬼谷的传统,侍奉先祖的两名弟子自是不束发,穿丧衣的。
  “小庄,休得无理。”盖聂习惯性地皱起了眉,“我们进去罢。”风撂起了他的长发,一丝一丝浸透着晨光。随着他的走动,灰白色的衣摆翩翩。亚麻材质的长衫平添了几许儒雅的气质。
  这样的美好是整个尘世都配不上的。
  嘴角扯出一抹笑,卫庄甩开心中莫名的不适,状似悠闲地跟上盖聂的脚步。
  推开竹舍的门,印入眼帘的是各位先祖的画像,一幅一幅悬挂在竹舍的墙上。与人身等高的画像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只觉得那些先人是鲜活的,正透过锦帛注视着这两个冒失的后辈。
  卫庄一时也是怔住,倒是盖聂规规矩矩地向屋内作了一揖,“弟子盖聂、卫庄前来侍奉各位先祖。”
  风吹过竹林,竹叶摩擦出“沙沙”的响声,鸟儿跳跃着鸣叫,屋内一片寂静。
  卫庄忽地笑出来,“走吧,师哥……你难道还指望那些个死人回答我们么?”说完便信步走进了屋内。
  “小庄……”盖聂想要阻止却才发觉自己也跟着闯进了屋内,不由懊恼地皱眉,“师父说过要让我们自己小心。”虽然他也很奇怪师父为什么会在祭祖之前这样吩咐他们,但师父的推算从未出现过错误。这一次的祭祖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师哥,你该不是害怕了吧?”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绝美的弧度。
  盖聂微微皱了眉,却不言语,只是默默地行至卫庄的左前侧。
  嘴角的弧度渐渐收敛,卫庄静静望着盖聂瘦削的背影,有些出神,明明左前侧的位置最是危险,他却甘之如饴。这个男人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么?!
  然而卫庄却忽略了一点,左前侧的位置虽是危险,但却能有力地保护后方。
  而在盖聂的后面,行走着的是卫庄。
  朝阳虽早已升起,但四周浓重的雾气却没有散去,偏红的光线照射进竹屋,光怪陆离。
  那些光线忽隐忽现,诡异地旋转着。
  盖聂忽地停住了脚步,有些诧异地望着墙上的一幅画像。
  “怎么了师哥?”
  盖聂似是为了确定什么,仔细地望着那张倾国的脸,剑眉,墨瞳,挺鼻,檀唇……确实是绝色。盖聂顿了顿,低哑的嗓音有些遥远,“小庄你看,那上面的人和你长得一样。”
  卫庄望向那幅画像,画中的人身着玄色的长袍,一头银发甚是张扬,倾国绝色的脸庞仿佛是在看镜中的自己。“真恶心……”懒懒的语调悲喜莫名。
  “韩槐。”盖聂将画上的题字念出,心中忽然大豁,也怪不得小庄会不开心了。那韩槐自侠累,谥号肃庄公,是韩国贵族,虽在与严仲子争权之时胜利,但最后却死在严仲子所雇的杀手中。小庄自是不喜欢失败的吧。思及此,盖聂开口道,“肃庄公或是武学欠佳,才会被刺杀。”
  “武学欠佳?哼,师哥……你可曾听过有人说鬼谷子弟武学欠佳的么?”
  “这……”
  “哼,他这一生败就败在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小庄?!”太过于惊讶的盖聂不禁唤出了卫庄的名,“莫要胡说,肃庄公是男人。”
  “男人?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爱上男人么?”卫庄笑着,淡淡的弧度似真亦幻,“师哥……这可是韩族密闻呢,你可是想听?”
  “小庄……”盖聂忽地感到一丝惊恐,这样的小庄和平时的不一般,似乎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妖魔,带着血腥与致命的诱惑。
  偏红的光线跳跃着,跳跃着,欢快地舞动着。
  “韩槐那日未做丝毫的抵抗,韩哀侯也死于同一时。师哥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笑颜越来越灿烂,也越来越凄凉,“其实那刺客的目标是韩哀侯,那把剑是从韩槐的身体中刺中韩哀侯的。”
  “什么?……”如此决绝的相助,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师哥……你忘记我刚才说过的话了么?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一个不该爱的男人……难道是……”盖聂忽地想到了什么,震惊地望向卫庄。
  卫庄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白虹贯日。”
  聂政,年青侠义,为报严仲子知遇之恩,独自一人仗剑入韩都,以白虹贯日之势,刺杀侠累于阶上,后因怕连累与自己面容相似的姐姐,遂持剑自破其面,挖眼、剖腹。世皆赞其侠义,称其为四大刺客之一。
  “世人只知道聂政侠勇,而韩槐却注定被人唾弃。就连他的爱都如此地隐讳,悄无声息。”纤薄的嘴唇慢慢上扬,“真是恶心。”
  “小庄……”盖聂张口欲言却感到喉头一阵强烈的不适。俊秀的眉头拧结在一起,那些在屋中跳动的光线不断地旋转着,偏红的色彩不真实地恍惚。心中暗自警觉起来,“小庄,我们出去。”
  “师哥……”卫庄虽是奇怪却也转身去开门。
  竹舍的门却纹丝不动。
  两人的神色俱是一冽,同时发力撞向竹门。
  门却丝毫没有开合的迹象。
  “师哥……你不感觉是在撞墙么?”卫庄的表情淡漠,食指轻扣门板。
  盖聂望着屋中跳跃的光线,眉头深深地皱起,“是光。”
  卫庄点了点头,这屋内红色的光似乎有着制造幻象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又似乎是随着时间的长度而加深的。依进屋的时间来算,他们两现在看到的应全是幻象了。
  “这竹舍长约三十丈,宽二十丈。闭着眼应该能摸索出去。”盖聂低哑的嗓音在此时听起来竟如此地让人心安。
  “可是在王庙供奉的韩槐也是长得这么恶心呢。”卫庄轻抚唇瓣,强压下胃部的不适。
  画像竟不会变?!盖聂抿了抿唇,“小庄,我闭着眼,你拉着我的手,注意观察四周的画像。”虽是笨拙的方法,为今也只有一试了。小庄和自己都已中毒,也不知能熬到何时。看到卫庄点头,盖聂便不假思索地闭上了眼。
  右手轻轻伸出,掌上的断纹深刻清晰
  蓦然间,那个名叫做“心脏”的地方空荡荡地疼痛。
  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温热,宽厚,有着些许细茧。
  恍惚间就想起了一辈子的遥远。
  卫庄硬起心肠甩去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细细观察起周围的画像。
  屋内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有些踌躇却并不慌乱。
  “师哥,这幅画刚才见过。”
  “是吗?”
  细听之下脚步的主人似乎换了一个方向。
  “师哥……”
  还未说完,两人便又换了一个方向。
  “师哥……”
  “师哥……”
  ……
  伴随着近乎呢喃的呼唤,那修长的指尖下已渗出了鲜红的血迹。手下触摸到类似青竹的材质,盖聂如释重负的脸庞上似是有一丝微笑。单手用力地一推,屋外的阳光一泄而入。盖聂眨了眨眼,以调节微微的不适。跨出一步,奇怪身后的不为所动,便轻声询问:“小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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