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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玉带河畔-第24部分

小说: 玉带河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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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玉秀她爹来帮着干了那么几天活儿,小两口就孝敬了那么多东西回去,再瞅瞅你,劳心劳力地干这么些日子,你家老二家的可是给你句好儿来着?
  这人啊,就是不能对比。果不然,老李太太听了这话,立刻心里嗝应了起来,对着云芝也没了好脸色。可真要她去老大家帮忙,她还真没那胆子也没那心思。
  不提这边老李太太如何纠结,咱们继续将目光放到林民家里。
  玉带河畔洪水已退,打眼望去,漫延的大地上一片细黄。不要小瞧了这黄沙覆盖的河畔,刨开这黄沙下面可是实打实的填满肥料的淤泥!丁槐村的乡亲们对玉带河畔这片土地是又爱又恨!谁都晓得这是片肥地,可也谁都晓得,这片地种上庄稼后夏天一半对一半的概率会遇上洪灾。
  站在丁槐村的高坡上,或者是家里的平房上,就可以看到蜿蜒的玉带河如娴静的少女般,安静地待在那里。而那河畔的沙地,也如那火辣辣地少女般,看着诱人,实则带刺,让人不知该如何下手。
  林民现在就站在自家的平房上往东看去,穿过丁槐村地界儿的玉带河,一半被密密的桦树松树林遮掩着,一半静谧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当年的葡萄园早没了痕迹,倒是不知谁家种的一片玉米如霜打的茄子般一边倒地垂在那里,没几丝生气。
  林民狠吸了一口烟,又牟足了劲儿将烟蒂碾了碾。不可否认,他还想承包河滩上的那四十亩地。林民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想让冬天的大沽河畔也变成一片蔚蓝。林民自认不是那种只盯着村里几亩地斤斤计较的人,他见过如海般波澜壮阔的场景,也见过那些靠大棚致富的菜农们的生活。刘国立家只因着房子比别人家大些便一幅满足自得的样子,可他没见过那些住着小洋楼、开着小轿车的人儿,他没用过能让屋子一年四季都跟过春天似的让人舒服的空调,也没用过比电视机还小的因特网电脑查询农科知识、看外面的世界,村里唯一一家有电脑的胡克行家,却因着沉迷于电脑游戏毁了他家小闺女原本不错的上学前途……这些丁槐村现在没有的,在那有着“蔬菜之乡”之称的地方早就普及。
  秋天忙忙碌碌地过去了,又一个冬天即将到来!
  林民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心在这初冬竟有了夏日般的灼热!
  不管前景怎样,不管别人如何说,总有一天,他要让自家人真正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这一年的冬天,果然起大棚的人家多了不少。丁槐村村西的山头上,层次有序地立起了二十多家大棚。为了方便大棚浇灌,虽没了义务工,可刘国立还是组织大家伙儿将村西头的水库深挖扩大了一番。
  真正如火如荼的冬天,来了!
  林民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握紧铁锨,下劲儿地往地里挖去。
  今年林民家挨着原来的大棚又新起了一个,成了村里唯一一家有两个大棚的人家。林民不是那种懒散浪荡的,玉秀也是勤快能干的,每日里,两人一人一个大棚,倒也忙活地自在。
  村里一下子起了这么多大棚,关于冬季大棚种植的相关问题又显露出来了。刘国立也是个有本事的,大家还没注意时,人家刘国立便想法子请了市里的专家来了村里做指导,这次不是年轻的技术员,而是本市某大学农科院的老教授,人家当年也是下过乡、开过荒,亲手掰过苞米、插过秧的,更别说还专门去国外考察过国外先进大棚种植技术。
  老教授的到来比上次两个技术员还惹人稀罕。人一直就有这样一种思想,不管是看病、教书,还是讲道理、谈生意,“老人儿”总比那些年轻后生更容易让人信服,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确有着年轻人所缺乏的经验和积累。
  刘国立将家里最好的屋子收拾出来,换了席子被褥,换了灯泡家具,就等着老教授累了乏了的时候,能进来落个脚休息一下。
  不得不说,这老教授比上次来的那两个技术员强了不是一分两分。老教授不仅为大家解答了种棚时遇到的各种难题,还亲自上果园里给刚落了苹果的果农们指导了一番果树冬季追肥修枝技巧。当然,这老教授也是个性子古怪的,来丁槐村住了一个多周,除了第一日中午在刘国立家吃的酒席外,几乎每日都是走到谁家便吃在谁家,不管是馒头咸菜,还是鸡鸭鱼肉,老头子从来是有啥吃啥,每次吃完都会趁主人家不注意将饭钱留下。
  有了老教授的指导,这一年丁槐村的大棚不到数九便开始提温,小雪盖地时黄瓜秧子便已下了地。看着绿油油的小瓜苗,大家不禁喜上心头,这可真真是个不错的开头呀!
  要知道,当初林民家的瓜不过提前了那么一个周下来,便愣是多卖了好几千块钱,况且是现在呢!
  虽然寒风渐起,可忙活在大棚里的丁槐村村民们,却有着抹不尽的热情和干劲儿。等待大家的,或许真将是一片不错的丰收景象。

☆、车前子

  这年的冬天,如同夏天般不正常,除了入冬的几场小雪,这一年的冬天,丁槐村所在的这片天地再也没飘一粒雪花。即便没有瑞雪的覆盖,冬天终究还是冬天,那如刀子般凛冽的寒风吹在村人脸上,依然透着刺骨的冰寒。
  快到年底时,水灵灵的小黄瓜又开始上市了。这次不是一两家,而是一大片齐聚头。
  瞅瞅这一根根水嫩嫩的、头顶小黄花儿的脆生黄瓜,整整齐齐地码在那里,简直就是那寒冬里一抹再稀罕不过的暖人□□,这可比夏日里露天地里长出来的那些粗嚓嚓的黄瓜扭子强多了!丁槐村的村民们脸上遮不住笑意,果然是个不错的丰收年哩!
  可这种笑容并没持续多久,忧愁便再一次降临。黄瓜是丰收了,可相对的,一集十几家的黄瓜卖得却有些艰辛了,买的人就那么多,要早点卖出去不得已就得降价,又有那成本在那顶着,又能贱卖到哪里去?这可如何是好呀!
  林民家的炕头上坐满了菜农。在这寒冷的冬夜里,这么多人聚在炕头上,不是为了串门唠嗑,也不是为了打牌摸麻将,只因着大棚里的那片让人又爱又恨的小黄瓜!
  林民捏着烟蒂,蹲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听着边上的人念叨起早贪黑地一筐黄瓜却只卖了多少多少钱,自己却一言不发,只隔段功夫便狠狠地吸一口烟。
  要说不恨是不可能的,自己打拼了这么些年,不论是当初种果园还是种葡萄,再到现在的种大棚,但凡自己摸索点儿挣钱的门道,村里人便像那吸血的草扒子般紧叮着你不放。当年种果树时,见天儿有人上门询问,自家再耐心地解答也没换来几句多好;分葡萄园时,又那么理所应当,好像自己不分就是自己有错才是,后来葡萄赔了本,竟还有两家怨上了他,话说自己刚上葡萄园那会子也赔了四五年,当时是不是也该怨一怨别人?葡萄园分出去的那几日,自己跟媳妇在炕上心疼地好几晚都睡不好觉,可村里人呢?有几个想着上来宽慰宽慰他们的?倒是葡萄卖不出去了,一个个地才开始晓得拎着两包破点心上门了……
  难道就因着自己有那么十几年没在村里住?便成了亲不得的外乡人?
  可也不是,最起码不全是!要说心寒的,村里定是还有比自家更心寒的人家。前些年在村里包沙场的胡克德家,那是勒着腰带腆着脸,借了多少钱交到村里才将那沙场包下的,可待看到沙场带来了让人眼红的利润时,胡克德家最后怎样了来着?自己出门莫名地被人打断了腿,家里的房子被烧了好几次,就连正在上学的孩子,放学时都哭着回家跟他妈说后面老有人跟着他……胡克德也是个犟的,可再犟也犟不过有那不要脸皮的。胡家跟林民家只不过是前后胡同,那夜里上他家砍门的事情他也听到过好几回,最后沙场还是被转了出去,可经过那半年不人不鬼的日子,胡克德他媳妇终究被拖垮了身子,到现在都受不了大刺激,要时不时去医院打点滴,胡克德他姑娘转到外地去上学,不到过年轻易不肯回家,就连胡克德本人,因着被闹得没办法,最后只得托了关系,到国外打工去了,一走就是七八年,到现在也没回来……
  林民这些年对丁槐村真真是越来越失望了,村干部各个只晓得从队里往自家划拉东西,村子里的婆姨们又整日里只晓得嚼别人家的长短,就连上学的孩子,人家邻村去年考上了七个大学生,可丁槐村今年,连个高三学生都没有,初中上完就下学去打工的比比皆是,一个月挣三四百块钱,还自觉得挺了不起,也算是城里人了。孰不知在城里,三四百块钱你一辈子连房子都买不上! 
  要问自己有没有法子,怎么没有?有!当然是有。
  可要真说给他们了,过了这么些天了,日后就不怨他了?不会,绝对不会。
  自己在这个村子里满打满算过活了也有小三十年了,谁都有虚荣心,这不可否认,可也不是谁都能虚荣地如丁槐村的这些人们样儿——出来做皮肉,还偏偏顶张贞节牌坊脸!!
  林民狠狠抽了口烟,拉塔着耳朵听刘国立开口闭口一嘴的大道理突突,心里着实犯膈应。哼!当别人不晓得么,你自己今年也起了两个棚,投了小三万,虽然有一个说是老丈人的,可解芳琴她爹一直都住在你家,连工资都是你媳妇给去领,说是他的大棚,倒不如说你请了个不花钱的劳力在那白给你干活儿使得。
  “李子兄弟该是有主意了吧?别自个儿掖在心里,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没见大伙儿都火急火燎的么?”胡建国阴沉沉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丝故作的笑,听着像是没拉好的风鼓般,兹兹地让人头皮发麻。自打胡建国媳妇去年走了后,这人倒是戒了赌,整日只在家忙那几亩地几头猪。不过自此却又添了个古怪的毛病,说话时喜欢盯着人家脸看,偏偏他自己有着一双斗大如牛的眼睛,因着常年喝酒熬夜,早就布满了消不去的红丝,被他一盯,仿佛被毒蛇黏上一般,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胡建国自己倒不觉得,只当是别人心虚。前面也曾提到过,这世上总有这么一种人,觉得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是别人的错,自己没有半分责任。胡建国此人便一直秉着这种态度,他至今仍觉得,自己媳妇的死与自己无关,要是有责任也是没早发现媳妇生病的小女儿的责任,也是没早将媳妇送往医院的林宝的责任,也是没好好给他媳妇治病的大夫的责任。至于他家大棚去年没挣着钱,那更是因着林民林宝兄弟的心思歹毒,明知下大雪能压塌大棚,不过是前后棚的距离,当初为何不跟自己说说?还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好人模样!哼!
  胡建国默想着,他可是打心眼里记住这笔帐了!有借总得有还!
  不得不说,此时胡建国眼里,啥事儿都成了别人对不起他,至于他自己,那真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
  其实大伙儿心里都盼着林民能给出出主意,大家心里也明白,要说村里最会搂钱的,那要属村长刘国立。可要说起最会挣钱的,那一定是眼前的林民了。
  或许真是应了当年卦半天的那句卦言了,林民这小子是个金人。
  这些年下来,但凡他经手的东西竟还真真是没有不赚钱的!要不然,有村长刘国立在,开会这种事儿也不会选在林民家里。
  可大家伙儿心里也清楚,真要林民出主意,也不算是件厚道事儿。村里这些年来,连哪家会做豆腐都舍不得把方子透露一二,可大伙儿从林民手里学来的东西却不是一点儿两点儿,还没交啥好处。
  林民也不是个好脾气的。真真是惹恼了他,大家谁也赚不了便宜。
  现在,既然有胡建国这个傻刺儿开了口,那问起来也顺理成章了。于是,胡建国的话一说出来,大伙儿的目光便聚在了林民身上。
  胡建国心里还有些洋洋自得,让你平日里装好人,让你挣钱时藏着掖着,再怎么藏掖,大伙儿都盯上了,你不也得吐出来?!
  见林民蹲在那里,只盯着自己鞋梆子不说话,胡建国顿时有一种舒畅感油然而生,就像憋了多天的屎粑粑终于从□□儿里挤出来般,连身上的汗毛都觉得称心了不少。“李子兄弟你到底舍不舍得说呀?大伙儿可都等着你的救命主意呢!要是不舍得说你就直说,俺们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儿,就当是这万把块钱打水漂了,反正也不是没打过……”
  你要是讲理,这村里还真真没有不讲理的了……大伙儿在心里默默回道,可谁都没说出来,让这种傻刺又小心眼儿的给记恨上,可不是个啥子好事情!
  坐在胡建国身后的他兄弟胡建民,有些看不下自家哥哥这满脸遮不住笑意的蠢相了,你就是要算计也别让人都看出来行不?没那本事楞头子不说,偏偏爱装聪明,无怪赌了这么些年就没翻过本儿来呢!
  胡建国一巴掌打掉他兄弟身后那只拽他的手,平日里就晓得在老婆子跟前装孙子,嘴上抹蜜套猴戏,真到大事儿跟前儿倒蹶着腚憋屁——啥话都不敢说了。真不晓得老婆子看上这小子哪点儿了?!
  “李子兄弟……”胡建国还未再开口,边上的刘国立便忙咳了声阻止道:“好了,建国,你少说两句罢!李子兄弟,大伙儿这会儿真真是没有法子了,你嫂子这些日子愁得哟,都好几宿没好睡觉了,你再看看你解叔、张二哥,白头发都愁出半头来了……”
  你们没睡好觉那是该!俺可乐呵了好几晚上!林民心下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也晓得,大棚这事儿是自己起得头,卖瓜这事儿早晚要落在自己身上,可不管怎样,这次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些个人:“其实,这些日子俺也一直在寻摸这事儿,当初俺去寿光做工时,那里的大棚可比咱们这里多出不少,可人家那边的黄瓜不但卖的贵,卖得好,还卖得便(bian)意。”
  大伙儿不说话,看着林民将烟蒂扔到脚下碾了碾,又抬起头来道:“寿光那边的大棚自是比咱这边建的好,可人家那边比咱这边还好的是路!”
  的确,一个地方的东西再好,除非你只想着自给自足,否则,一定要能运的出去才行。
  丁槐村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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