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若青鸦--邀宠-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他身上,还占着她的味儿——
极淡,极微。
别人认不出来,可她天天和他厮混一处,他一出手,她就知道了。
文锦为什么要来盗资料?
文锦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而且……
看样子冯团长他们都没认出来那人是谁。
外面的天,软白如絮,带着点儿彩边儿——有点儿像弄弄小时候,捏的白色橡皮泥,沾了些蓝,揉碎了,捏成一处。
看上去很美。
变味儿了。
手腕上的伤,隐隐作痛。
耳朵边上还传来叔辈、伯辈们安慰的声音。
弄弄心里乱蓬蓬的。
眼神也蛮空的。
空空的睇着你,神游太虚,她在哪?她就在这儿?魂在哪儿?不知道。门外的秦骁没进来,远远的看着,心有点儿紧,紧紧的缩着。理智告诉秦骁,别在这儿看了。再看,那军娃娃也是文锦的人——
可他就是走不了!
招手唤来时艳,说了些什么,时艳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满尴尬的,又有点儿怯弱,又见他薄唇轻轻的开阖两下,时艳终于沉下了眼,稳了稳心,走了进来,进门,开口第一句,“病人需要充足的休息,大家有话,等她好点再来吧。”声音清脆脆的。
弄弄心中松了好大一口气,朝着时艳投去感激的目光。
你说秦骁放手了?
呵,放手?放手了,会指着时艳来说这个!还是没过心理上那一关。陈可最近心情跌到了低谷。
被文霆打了一巴掌,时艳又挤了她的事儿。
就连领导,都一反常态,来“关照”她几句,让她别惹事儿。
一夕之间,她从云端摔到泥泞。
满身的怨念。
不管吃饭、做事,她脸上的阴霾,看的人胆战心惊。
不过,到底是天之骄女。
就算不顺,脸蛋生的那么好,还是有些垂涎她的,笑嘻嘻的打趣一句:“哟,谁惹咱们陈大小姐不开心了,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去出气。”
“滚开!”
陈可人坏,但是男人这种生物,她琢磨的门儿清!
这几个浑没正经的主儿现在说着是要帮自己出气,等看到时艳、孙弄弄,绝对是北都找不到了。
让老娘不高兴的,你们也别想高兴!
她手中拿了点药。
趁着夜色,悄悄往弄弄住着的病房去——熟稔的打开药柜,眼底掠过一抹阴毒。
孙弄弄,时艳。
得罪老娘的,你们一个都别想好!
戴着手套,取出一管玻璃瓶,里面盛着些许白色的粉末,直接撒在纱布上,嘴角翘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眼前倏的撞上一具坚实的胸膛。
“啊……”
尖叫一声,旋即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陈可的脸色,刷的惨白如纸。
“药房重地,你是什么人?”
阴暗的夜色下,她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却深谙先发制人的重要性,当即悄悄的把手中的玻璃管塞在口袋里,冷冷呵斥。
“啪。”
电筒雪亮的光线,毫不客气的照在了陈可的眼睛上。
那人清淡好听的嗓音,淡淡笑道:“东西交出来吧。”
“什么东西?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眼睛被刺的一片白光,要是一般人,早吓的腿脚都软了。
也就陈可这样心无畏惧的主儿,从不信自己会栽跟头。
“啊……”
手腕倏的被扯开,陈可忍不住尖叫起来,她藏在口袋中的玻璃管,竟被人一个瞬间,就劫了过去。
“快还给我!”
陈可这才是真正的吓到了。
真要被人知道她在孙弄弄的白纱绷带里面投毒……
而且,投的是这样的毒。
她绝对要上军事法庭!
不!
到时候……恐怕就连外公,都保不住她!
“看看吧,咱们陈大小姐又准备弄什么花样了。”那人淡淡的微笑着,手电光刺在上面,只听充满磁性的嗓音“嗯”了一声,原本是漫不经心,也不知道他察觉到什么,肩膀倏的一绷,额上竟沁出了晶莹的冷汗,原本温和的声音不由透出了一分的冷意。
“你竟然用……铊?!”色白。
质柔。
保存在水中。
若是一般人,压根不会往金属元素上想——
可文锦是什么人?
他眼珠儿转转,立马想明白陈可拿来的到底是什么。
曾经轰动四九城的一起投毒案,使用的就是这玩意。
铊。
神经毒物,对肝、肾有损害作用。
小剂量使用,压根不容易被人察觉。
吸入,口服,都可以引起急性中毒……陈可把它弄到纱布绷带上,不过是看重这东西还可以经皮肤吸收。
这玩意中毒后,脱发倒是好的——
更严重点,失明、瘫痪!
就如同四九城中那个曾经出色的连老天都嫉妒的女孩儿!
从云端摔到泥泞。
曾经那么出色,而今却只有老父母为伴。
哪怕警方出动所有的力量,到今天,却都没有逮到下毒的那人。
孙弄弄到底是怎样得罪了陈可?
竟让她用这样恶毒的手段来折磨她!
文锦一把捏住了陈可的手腕,陈可吓得尖声惊叫,“什么铊!你别瞎说!”
“叫,使劲叫,把所有人都闹起来,我等着呢。”
冷冷的盯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女孩儿,文锦的眼神从没一时如此冰冷淡漠,虽看不清来人到底是谁。
可这样的目光,依然狠狠刺伤了陈可。
她吓得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不,别抓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眼前的男孩儿,浑身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这样的冷意,陈可这小半辈子从没有见识过,她吓的心都缩紧了。
被他抓住……
会死的!
甚至还来不及上军事法庭……
她就会被他打死!
她从没见过气质如此冰冷的人,哪怕连红一军公认的冰冻雕像秦骁,都没有此人身上的煞气。
就在文锦扯着陈可,冷冷的往外走时。
“啪嗒。”
轻轻的一声响动,原本漆黑一片的室内,赫然明亮的刺目,抬头,打着石膏,眸光清冷的弄弄,正站在门口。
她就这么站在那儿。
也没看陈可。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长身玉立的年轻军人。
没有怒。
没有怨。
没有恨。
更没有丁点儿感情。
清淡的像小兔儿。
像是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狠狠掐中了心脏,文锦的眼神,瞬间如落雪一般沉寂下来。
就算在出任务,生死的瞬间,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忽然间……
他想起了一句话:爱与惊恐,如影随形。
孙弄弄。
他此生,就栽在她的身上。“都伤成这样了,你不去休息,还在这晃悠什么?”低低的一声呵斥,文锦眉头皱了起来,不赞同的看着她。
“我饿了。”
弄弄倒也是个妙人。
淡淡丢出一句。
就好像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这身伤,是文锦所为一样。
两人一问一答。
倒是彻底把陈可晾到了一边。
陈可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撞到了孙弄弄——这两人,明显心里都有事儿,说着话儿,倒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样子。
陈可最是投机的性子。
一见这模样,当即想跑。
眼见着,脚步都蹭到了门口,差一点就能逃出生天,弄弄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往那边瞟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尚以为躲过一劫的陈可霎时间心如死灰,吓的撒腿就跑。
压根就没等她跑到门口。
警戒的铃声赫然大作。
原来,是文锦直接按了警铃。
他清亮的眼眸儿,静静的看着弄弄,甚至没有分出多余的一分精力去管陈可:“她把铊弄到了绷带上,想害你……”
“哦。”
霎时间,脚步声彻底乱了,病房瞬间被兵们围了起来。陈可甚至还没来及跑出去,先狠狠摔了一跤。门牙刷的磕在了地上,鲜血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惊恐的看着朝着自己冲来的战士们,整个人都疯魔了。“孙弄弄!你放我一条生路不行吗?”
惊恐的尖叫着。
当一人的神经,死死的绷到了临界线,全世界都与其为敌。
陈可疯了!
跑过来的兵们,甚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就看见一个满脸是血的漂亮女孩儿癫狂的笑着,哭着,指着另外一个淡然的女孩儿,如丧考妣的尖叫着。
兵们也蛮惊讶的。
孙弄弄这种女孩儿,看着虽然不像陈可那样第一眼就让人惊艳,但蛮老实的,压根就不像是挑事的人。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呃,不过呢,也不能以貌取人。
要是误会,她能把一漂漂亮亮的女孩儿给逼疯吗?
所有的兵们神色古怪的盯着弄弄。
“怎么回事?”
兵们面面相觑,还小心的问着。
陈可还在哭,哭的一嗝一嗝的:“孙弄弄,你为什么那么恨我?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就那么恨不得我去死!你漂亮,聪明,人缘好,为什么要与我为敌……除了你没有爸爸,我有爸爸,我这点比你好,其余我哪样都不如你,你为什么还要投毒害我……你不就想看我从云端摔下来吗?好!我死!我这就死给你看!”
一口气没哭上来。
陈可以头抢地。
光洁的额头撞在墙上,“砰砰砰”,那力道大的,没两下就磕出了殷红的鲜血。
“冷静点!谁害你了,慢慢说!”
好几个士兵一起抓着,都没抓住,反而被她咬了好几口,痛的兵们的火气也上来了。
“这娘们疯了吧!”
可不就是疯了!
一些稍微知道点事儿的兵,都愣的合不拢嘴了。
没爸爸的不是陈可吗?
为什么陈可说孙弄弄没有爸爸?
人孙弄弄的老爸,可是第X集团军的孙军长!
连弄弄,都不由奇怪的看着她。
只有文锦,眼底掠过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淡淡笑意,竟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在这个时候,闹出这么一件事儿一样。
不惊讶。
他真是一点儿都不惊讶。弄弄不由奇怪的看了文锦一眼。
那些兵们,本来想找文锦了解一下情况。可目光一触碰到文锦,冷不丁一个寒战。脚步一晃,立马换人。可惜,还不等他们找上弄弄,文锦笑眯眯的,手肘一拐,直接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
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兵们的神色立马僵了僵。
再看弄弄,明显多了几分同情。
被人投毒。
应该是蛮值得同情的一件事吧。
听说,还是铊。
这种毒,一般还发现不了。
难怪这些人都觉得自己蛮可怜的。按说,一般人身上发生这事,不说吓到,至少会吃惊一下。弄弄也挺想和普通人一样,体验一下心惊肉跳的感觉,可这两天,让人吃惊的事太多了,她真是一点都不惊讶了。
毕竟……
陈可只是不相干的人。
那么亲近的人,都可能伤你,何况这样一个本来就对她心怀怨念的主儿。
文锦看上去平易近人,可解决事情的速度当真雷厉风行,效率极快。没多大会工夫,兵们架着疯癫的陈可,就消失在病房里。
墙上,还有陈可磕出的血迹。
一块红。
看得人心中一刺。
空荡荡的走廊,白炽灯冷白的光芒打在打着石膏的右腿上。
冰冷冷的。
空寂。
落寞。
闹这么一出,弄弄心情有点儿差,直接折返回去。
重新躺在床上。
她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正爬起来,茫然的看着自己脱臼接上的手腕,打着石膏的右腿,大门被人推开了。
刚才明明走开的文锦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这么冷的夜里。
他额上竟冒出了细细的热汗,轻轻的拧开灯,看见弄弄睁着乌溜溜的眼眸儿看着自己,他立马松了口气。
原本略微绷紧的眉心,水波一般舒展开来。
那清淡的微笑,就像清晨叶尖上的露珠,不可言说的温暖。
——“都伤成这样了,你不去休息,还在这晃悠什么?”
——“我饿了。”
她当时,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
没想到文锦竟奉若金玉,立马在这样的夜里,帮自己下了一碗面条过来。
心口像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分明憋着难受。
却像是有大多大多的百合,悄无声息的在心口热烈绽放,那纯粹圣洁的雪白,刺的她眼眸儿都微微发红。滚沸的面汤中捞出面,不粘不乱,青头鲜嫩,撒着些许葱花。
其实,弄弄嗜辣。
基本吃什么,都喜欢撒点辣椒,剪开的红辣椒,撒在劲道的手擀面里,连汤汁儿都透着一股子鲜美可口。
文锦端来的就是清汤面。
别说辣椒了,就连蒜末都没有放,只放了几片菜叶,上面躺着一个煎鸡蛋。
看起来,蛮清爽的。
弄弄拧着眉头,其实不大喜欢吃清汤面。
可弄弄吧。
有个习惯,看着吃的,不得浪费。
文锦温和的笑笑,帮她把细碎的刘海往边上拨开,眼睛亮晶晶,“尝尝。不是说饿了吗?你现在受伤,不能吃辣。”
说着,筷子塞了过来。
弄弄挺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打伤自己。
不过,还没等问出来,手指已经被一双大手包住了。
“你手这么这么凉?”
文锦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找到空调,开到28°,满眼期待的看着她,“这是我第一次下面,你试试,好不好吃。如果好吃,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弄弄捏着筷子。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一筷子下去。
当劲道的面条喂入口中,鲜美的滋味倏的在味蕾绽开——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下咽。
弄弄眼前一亮。
柔而带钢,爽口弹牙。
这是面。
汤汁儿鲜美,口颊留香。
弄弄尝了一口,还真上瘾了,一口接一口的吃,吃的很慢,却很享受,吃着吃着,眼泪从眼角滑落。
为什么要隔阂?为什么要压抑?为什么要难过?
虽然伤了自己……
可他还是那个文锦。
那个会宠着她、无理由无条件的宠着她的文锦。
眼泪落得更凶了。
一滴滴砸在手背上。
“弄弄别哭。怎么哭了?不好吃吗?不好吃咱们不吃了!”
文锦慌了,连忙抓着碗,想要拿开。
被弄弄压住了碗沿。
弄弄没说话,一双水洗的眼睛看着他,所有的隔阂,宛如阳光下的坚冰,不知不觉中融化,温淡,清软。
他愿意宠她。
那么她就相信他。
相信他不只是为�